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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继行恰巧就在宫中。

    身为金吾卫将领, 长安屡次发生玄幻事件,他责无旁贷。受命进宫汇报情况, 便听闻许君阮重病了。一时大惊,匆匆过来查看。

    见到那模样的许君阮, 实在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唐清远在一旁道:“是我没有照顾好她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远远站在床前,欲言又止, 最终别过脸道:“不。她素来不会照顾自己。还是小孩心性, 生病也是常情。”

    许君阮太过天真,还带着一点任性。可是这宫里,不是人人对她好。

    她治下不够威严,对外不够圆滑。除了一个身份, 她根本就没有在宫中生活的资本。

    他要插手追究, 怕是反给她树敌。

    唐清远低下头, 看着跪在一旁的侍女,阴狠地眯起眼。

    那宫女似有所觉, 小心抬起头,恰巧对上他的视线,顿时出了一身冷汗,辩解道:“是太子妃自己说的无碍,奴婢才没有去叫太医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职责!太子妃病重至此,你竟还如此狡辩!”唐清远绝情拂袖, “拖下去。”

    众宫女慌道:“殿下——!”

    许继行上前说:“罚一顿就罢了吧,以示警戒,让她们以后多上心。殿下, 就当给阮阮一个面子。”

    唐清远没有推辞,扫了地上的人一眼,不耐道:“出去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看着许君阮,叹了口气。抬手道:“有劳殿下上心照顾,下官不便久留,先行离去。”

    唐清远还未开口,就听一人道:“太子妃这不是病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疑惑,偏头看去,见张曦云抬脚进来,皱眉道:“国师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唐清远亦是不悦道:“这里是太子妃寝居,国师来此不妥吧。”

    “臣是随卦象卜算而至。此处黑气密布,阴气沉沉,煞气冲天,久居在此,怕会招来灾祸。”他站在门口,指向许君阮的床道:“太子妃周身亦是黑气弥漫,下官看来,已经叫什么邪佞上身了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先前压抑的火气顺势飙出,朝他吼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为太子妃祈福,重开祭天。即日起,封锁太子妃的宫殿。除了伺奉的宫人,外人不得入内,直至祭天结束。太子与少将军也请尽快离去。”张曦云道,“本官会布置此处,以免祸及他人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听得暴躁,无法忍受。上前直接就要动手,被唐清远眼疾手快从背后架住。

    唐清远大惊失色道:“少将军,且先冷静!”而后一瞥张曦云:“国师,请慎言!”

    许继行发狠道:“我小妹不过感染风寒而已。你若敢打她的注意,我定然不会放过你!”

    张曦云:“我既身为大梁国师,保国运昌隆,自然是我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厉声喝道:“张曦云你休在这里大放厥词!我许家与你何仇何怨,你何故害我小妹!”

    张曦云道:“少将军怕是误会了,我正是要救她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也与他撕破脸了:“你在此处诋毁她的名誉,还敢颠倒黑白?你倒是说清楚什么叫中邪?”

    张曦云不为所动,继续道:“太子妃重病难愈,药石难医,实乃中邪。”

    他不与许继行多争辩,只是来告知几人他的安排,抬手一敬便转身出去。

    许继行要去追,唐清远还是拦着他。许继行冷静下来,说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唐清远才放开。

    许继行出殿门,快步追上张曦云,在后面喊道:“站住!”

    张曦云站定,两人相对而立。

    许继行尚未开口,张曦云不善道:“少将军,希望你明白。一来我是你的长辈,二来我官阶在你之上。你见到我,该先行礼问好,没有直呼其名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冷笑道:“张国师。我不知你心里有着什么的打算。但是我希望你明白,许家不是你可以轻易打压的对象。”

    中邪?是做了什么才招惹上邪晦?这样的事情传出去,许君阮今后该如何自处?

    张曦云眯着眼,最后的耐心也告罄。危险的看着他道:“你何来的自信,在这里呼喝我?你又何来的自信,觉得自己就是对的?”

    “你许家无根无基,多亏当年得遇太傅。你父亲战功赫赫,也是受林将军提携。却不是你。我若要动谁,做什么,你父亲尚不能过问,又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?更莫说威胁干涉。”

    “你我同为天子之臣,然,论功论绩,论资排辈,皆有轻有重。我不过是念在太子之面,方不与你计较。”张曦云斜睨他道,“小辈,望你明白。莫太高看自己。”

    许继行叫他一呛,郁气难出。只能看他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。

    对张曦云来讲,他的世界没有对与错,善或恶。只有可以做的事情,和应该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历经过过往十数年的内乱争斗,强敌入侵,贫困动荡,他找到了他的天道。

    “国”与“君”,就是他的天道。

    国为本。这是他给自己定的底线。

    是以陛下信任他,是以他能站到今天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。

    他贪污,那是他应得的银钱。他做了事,为什么不能拿钱?天底下贪污的大有人在,谁不会替自己谋利?可见有人得到报应了吗?

    这世间讲求“衡”。他贪污,但只要他在做事,那就是没有错的。对于那些无所作为的人,一个子都是嫌多。

    他杀人。只能说这是弱肉强食。对方先与他过不去,他才出手。

    争不过他,抢不过他。却偏偏还要来惹他。能怪得了谁呢?

    他只是做了无数人想做,但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。天道怎么会报应他呢?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错,也不怕遭人忌恨。他觉得自己足够坦荡。

    权利像刀山一样,本身就是带血的。他不过是千万人中之一,有什么错?

    许继行怒气冲冲赶回家中,表情很是可怕。孙秀梅在半路喊他一声,他恍若未闻。直接来到许贺白的书房前,然后推门进去。

    许贺白抬头看他一眼:“何事?”

    许继行三两句将事情说了。

    许贺白沉思片刻,放下笔平静道: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!”许继行惊道,“您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?您莫非同意这事?”

    许贺白不带感情地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叫许继行瞬间冷静下来。他看了眼大门,走过去将门合上。

    “南王的粮草,已经送到河南了,明面上随行的就有两万士兵,现在人都留在河南。你知道河南行军到长安只需要几日吗?”许贺白说,“陛下先前三日没有早朝,昨天来了,听到一半又回去了。今日依旧是将事务交由太子和太傅处置。你觉得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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