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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十四章——过往云烟

    【2·绝路】

    有一瞬的沉默,空气中的弥漫着诡异的气氛。凌萋没有说话,但也没有进大殿,而是转过身向另一个角落走去。花凉见状松了一口气,急忙跟上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,想要说什么?”凌萋没有拐弯抹角,直接问道。花凉默了默,咬唇道:“你不能刺杀江王。”凌萋闻言眉目一凛,眨眼间移到花凉面前,一把扼住她的脖子,语气寒冷得让人发抖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 花凉呼吸困难,一脸痛苦。凌萋冷哼一声,没有松开手,只是冷声道:“偷偷打听我的计划的人,都要死。”花凉伸手抓住凌萋的手腕,用力张着嘴挤出声音:“若……若你杀了江王……他会……会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凌萋忽的松下手,花凉重心不稳直接倒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凌萋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,直接问道:“你方才说的,是什么意思?”花凉抚着起伏的胸口,得逞地笑:“他当初为了报恩答应江王为江国二十年臣子,并护江王一生平安,你杀了江王,作为侍卫,他不是殉葬,就是被冠以护主不周的罪名斩首。”凌萋皱眉抿了抿唇:“他可以离开的。”

    花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:“你觉得,他是那种贪生怕死不负责任的懦夫?你以为,他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凌萋久久地沉默着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,许久,才缓缓嗤笑一声,露在外面的眸子明明灭灭:“我凭什么在乎他的性命?”说罢不管花凉,径自离开。

    宴会进行的十分顺利,凌萋一直安坐在一旁,淡然的神情让我想起凌若在良王的宴会上的样子。我默默叹了口气,看来我的性格是随了我那个爹。有想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便又仔细地盯在画面上。

    花凉在卿逍离的身边,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凌萋。只见卿逍离坐在离江王很近的地方,佩剑就在手边。我第一次仔细看那把剑,隐约熟悉的剑柄,不难看出是把好剑。他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带刀剑进大殿的人,也是宴会刚刚到一半就已经开始发醉的人。而在他身边更靠近江王的位置上,坐着瀛世子江溟。一身藏蓝色袍子不大不小的在他还有些童稚的身体上显得异常成熟,长发束起,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,而脸上却戴了个银色的面具。

    他额前的发丝搭在面具上,面具下的眼睛满含冰霜,相比起幼年时似乎更加严正了些。那双眸子悠然地打量着席间的人,转到正面时,我心尖一抽,像是被烫了一下。我轻呼一声,捂住心口,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,缥缈得像是雾气。

    ——“你难道不觉得,有着一样的眼睛的人,都是注定相爱的么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我抽了一口凉气。夜一寻扶住我,担忧道:“怎么了?是不是想起什么?”我像是不受控制般,有些大力地推开夜一寻:“我没事。”夜一寻一愣,不动声色地收回半空中的手,抿了抿唇没说什么。我心中一阵烦乱,只因江溟那双眼睛太过熟悉,只因当我越来越接近事实时,我会害怕地躲开所有人。

    宴会快要结束时,几个侍女上前来为江王斟酒,我认出那便是凌萋安排下的几个侍女,瞬时紧张起来。难道凌萋真的为了报复卿逍离而刺杀江王?

    而凌萋却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缓缓地拿起酒杯,掩着袖子慢慢喝下。那几个侍女没有接到指令,暗中对看一眼,不敢有所行动,一直待下去又会起疑心,只好行了个礼退下了。

    我松了一口气,当我以为凌萋就此罢手时,她忽然起身道:“江王大寿,我来为大王献上一舞。”众人皆是惊喜不已——有幸看到天下第一美姬凌萋的舞姿,实在是三生有幸了。卿逍离本撑着头小寐,听到凌萋的声音猛地抬起头,眼神有些幽深。

    江王已然微醺,听此瞬时来了兴致,拍手道:“好!有劳凌族长为朕助兴!”凌萋没有说什么,只是挥手示意乐手奏乐,自己则款款地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身轻如燕,衣袂如蝶。旋起的长发宛若流云,面纱随着舞动的身姿有意无意地翻动,隐约现出她下颌的曲线。看得众人沉醉不已,而看得我却一阵心惊。这分明是御仙剑法的招数,虽然她手中没有剑。不,或许应该说,而她手中却没有拿剑。

    记得重逢那日,他问她这剑法是何心意,她说——

    “我心思君而不见,知君思我长几何?与君初见情已痴,别君之时苦无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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