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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8节一把短剑藏祸患

    王靖山曾问我喜欢什么,我说喜欢短剑,拿出小人书让他看春秋战国短剑的样子,他仔细看一会儿,告诉我两天后去他们车间找他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上两节课就放学了,我直接去农场机修车间找王靖山,又是他一个人值班。他变魔术似地拿出一把短剑,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递给我。那短剑和小人书上的简直一模一样,做工非常精致。我把玩一会,爱不释手地还给他。他说,就是给你的啊。我几乎不敢相信,问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宝贵的东西,他说车间这些天没活儿,他才得空儿把短剑做出来。想不到他那双手这么灵巧,还会做古代兵器。

    他和我约法三章:第一,只能自己欣赏然后秘密藏好,第二,不能带在身上更不能带去学校,第三,绝对不能拿出来吓唬人或者用来打仗。我点头一一承诺,如获至宝地把短剑装进书包里。

    走时我对他说,到我家去吧,我二姐在家呢。他略为犹豫,还是跟我一起来了。

    二姐问他还没吃晚饭吧,他回答“吃了”。我知道他没吃,小声告诉了二姐。二姐对他说,“到我们家就实在点儿,跟我们随便吃一口吧。”他还是说吃过了。我们全家人吃饭,他一个人坐小北炕边,随意从窗台上的书架抽出一本书,漫不经心地翻着。

    吃完饭,二姐收拾完桌子,他对二姐说,“一起出去走走,好吧?”二姐看看母亲,母亲没有任何表示,其实母亲显然听清了他的话。王靖山又直接对母亲说:“大娘,我和桂琴出去走走行吗?”母亲不能装作听不见了,说“行啊,去走走吧,别走太远,在门前溜达一会儿就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那时铁力没有公园,没有电影院,更没有什么歌舞厅咖啡屋,恋人们约会,只能在人少的小路漫步,还很怕遇见熟人。

    时间不长,王靖山把二姐送到门口,没进屋就走了。母亲问二姐:“你和他上哪儿去了?”二姐说就在房后小火车道走一趟。母亲说:“他那么问我,我又不能说不行。你和他还没正式定婚,一块出去闲溜达,让大伙看见说三道四地多不好,咱们老吴家姑娘可不能做出格丢脸的事。”二姐像做错事一样低头不语,只顾拿起笤帚扫地。

    王靖山再来的时候,二姐不跟他出去了。有全家十多双眼睛瞅着,他俩“谈恋爱”真是很不方便。闷坐一会儿,王靖山只好怏怏告辞。

    王靖山来的次数越来越少。他俩这段恋情只有两个多月,无疾而终。看得出王靖山真心喜欢二姐,二姐对他的印象也蛮好。只是,在母亲严格“呵护”下,他们会觉得很累,动摇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心。

    他和二姐黄了,我不能再留人家的短剑,无论怎样舍不得,也应该还给人家。他不肯收,说送给你的,哪能再要回来,“你留着吧,一定记住约法三章。”我说:“一定记住,我把它当成小人书里的短剑。”他可能明白我的意思,说“对,对。”

    我把短剑藏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,定期拿出来涂一遍蜡,防止生锈。偶有带出去玩玩的欲望时,总是告诫自己要克制,不能违反“约法三章”,更不能惹麻烦。

    万万想不到后来竟然惹了大麻烦,这深藏不露的物件,突然有一天成为我父亲向无产阶级猖狂反扑的铁的罪证。我害苦了我父亲,这事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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