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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晓晓知道,商淮景不会拒绝她。

    所以,虽说是询问的语气,但她心底是有底的,她唯一没把握的是还没想好要和爷爷怎么说许老七的事。

    一直到商淮景家中,她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。商淮景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,只是对于她对爷爷突然的关心而高兴。

    “我得回一趟公司,等下和茉茉一起回来,你呢,先去找爷爷玩吧。”商淮景说着又同站在门口的阿姨打听,“阿姨,爷爷在哪?”

    “爷爷在书房呢。”阿姨拿着鸡毛掸子笑得敦厚和蔼,“淮景,爷爷正念叨着你们最近忙得都不回来看他了呢!”

    商淮景也跟着笑:“这不是回来了嘛。”

    秦晓晓看着两人,不知为何,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了下来,她竟也跟着笑了。

    “爷爷该开心坏了,晚上在家吃饭吧?我去准备饭菜。”阿姨走了一截又折回头,“秦小姐喜欢吃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无所……”秦晓晓话还没说完,商淮景就接了过去,“她喜欢甜食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,那我晚上多烧几道甜点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就喜欢甜食了。”秦晓晓嘟着嘴反驳他,“可记错人了吧?”

    “那不能够,”阿姨连忙替商淮景说话,“淮景这孩子可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男士。”

    “阿姨,她和我开玩笑呢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瞧我这嘴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没开玩笑,你从哪知道我喜欢甜食的?”

    看着秦晓晓一脸严肃,商淮景拍了拍她的脑袋,“看你喜欢吃糖醋类的东西啊!还有,你心情不好吃甜食可以让人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秦晓晓语塞,自知说不过他,便又转移话题,“现在方便去看看爷爷吗?”

    “爷爷在书房一般都是在研究香方。”商淮景小心提醒,他知道她现在是谈“香”色变,不知她还愿不愿意去,“还去吗?”

    “去啊。”秦晓晓冲他笑,“爷爷知道我直播的事了吧?”

    “他不问这些。”知道她是内疚,也是怕爷爷误会,商淮景主动解释,“你不是找爷爷就这事吧?”

    秦晓晓惊了一下,她怎么忘了呢,眼前的男人是何等的聪明,她突然提出见爷爷,肯定是有事,原来他都知道啊……秦晓晓笑了笑,没做否定他如此聪明,否认反倒是给自己增加麻烦,给商淮景增加烦恼。

    她跟着他往书房走,心中思量着爷爷和许老七的事。

    直到门被推开,秦晓晓才回过神来,礼貌的打招呼:“爷爷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商政眼中闪着难以掩饰的惊喜:“好久不见呐,快,来,过来,我正在研究这个《香乘》里宋朝的宣和御制香,你快看看,我想把这方子改一下,你快看看可不可行。”

    宋朝……秦晓晓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“宋朝吗?”秦晓晓小心询问,她并不记得宋朝有这味香了,顿时心情也低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宋徽宗时的御制名香,听淮景说你很喜欢宋朝时期的香作啊,怎么会不知道?”

    爷爷的话让她又悲又喜,喜的是宋徽宗并不是她所在的时期,悲的是不管哪个时期熟读历史书的她早就了熟于胸,可如今却完全不记得……

    她佯装着镇定解释:“爷爷,我好像不会制香了,大概……大概是……所谓的江郎才尽黔驴技穷。”

    商政怔了一下:“没事,最近太累了吧,这东西等同于艺术创作,是需要灵感的,咱歇歇,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见秦晓晓面色还是不怎么好,他又鼓励式的拍了拍她:“我看了你做的那个“惊蛰”,我觉得不错。怎么这表情,还不相信我说的?真的,淮景也未必做出这么完美的香。”

    说起这个比赛,秦晓晓脸色更难看了,她自觉对不起商家,如今商政却在毫不在意的安慰他,她心中更是难受。为了不影响商政的心情,她连忙转移了话题:“爷爷,您最近在忙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我啊?都半截身子入土了,老了老了,闲人一个,能忙啥啊,过一天算一天。”

    听着商政遗憾的语气,秦晓晓想起许老七眼中看向那副画的遗憾。

    老了,或许大都数时间都在回忆过往吧。

    “爷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能……我其实是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还吞吞吐吐的了?”

    “我想借您纸笔,画一幅画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啥事呢,正好家里有,我给你拿。”

    看着爷爷热情的给他拿来纸笔,她上手试了试,又觉不顺手,轻声询问:“请问,有宣笔吗?”

    商政虽疑惑,却还是拿来了毛笔。

    “这个可以吗?”

    秦晓晓满心欢喜的接过,坐下托着腮思索了片刻,大概是以为秦晓晓不好意思旁人盯着,商政找了个倒水的借口离开了。

    秦晓晓也更加心无旁骛的纵笔,再停笔时已经画了八九分。虽不完整但已经看得出画中之意。她拈着笔,心中纠结徘徊,刚要卷起扔掉时,商政已经推门而入了。

    慌张之下,手中的笔掉到地上溅了满身的墨水,起身捡完笔才想起画正好端端的摊在桌子上呢,她忙起身,悄悄地打量着商政。

    商政盯着眼前的画已然是愣了,纵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,秦晓晓还是看到他脸上的忧伤和讶然。在一个淡泊坦然的老人看着如此不淡然的表情,她心中也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“爷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又去见他了,他和你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商政指着桌子上的画——她画的是许老七侧身仰望着挂在墙壁上缺了一角的那副“悬崖医者”的赠画。

    商政自然明白,她之前是见过许老七的,但她能画出这些,想必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,这才是让商政紧张和惊讶的,而这些往事如一根刺,一直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中。

    自从那日他托秦晓晓带好,他就频频想起过去,也想过找过他,也明明知道他在哪里却在几次准备动身前往时都退缩了。

    如今,这幅画无疑是在生生的撕开他的过去……他阴沉着脸,“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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