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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关，王府的绣娘熬了几夜，终于收好了线头，她看着这套祭服，露出温和的神色。
青木一直负责王府的各项琐事，算是管家。
他看着这套祭服，也是有些惊艳。
武朝崇武，颜色方面，玄色为贵，在皇室中，除了皇帝使用明黄色，其他人是使用金黄或者金红。
而玄色一般用在礼服上面，祭服就是礼服的一种。
绣娘其实还精通装备制作，并不是普通人，往年王爷的祭服，都是直接从走宫中内务部的账。
只是今年，绣娘特意亲自动手，做了一套版型一模一样的祭服。
只是衣服下摆处，还是有一些不同，有暗金色丝线勾勒的水稻穗、番薯藤和番薯花、还有几种是只有他们王府之人才认识的植物。
有麦子、小米、黑豆。
这都是殿下培育，只是各地的土壤还没运回来，所以没有下发给百姓种植。
陈焕也不是万能，他可以让优化作物的产量，加强抗虫害能力，还可以让作物自己吸收灵气，减少对土地的依赖。
但是最基本的生长条件必须满足，土壤的性质，水源的性质，气温和光照，都需要考虑。
这些都需要专人去各地测量，等到出了结果，才能进行后续布局。
绣娘名李如水，她将祭服取下，叠好，交给青木：“我用了殿下培育的青麻和雪绒棉，殿下说过，这也是未来会交给百姓的作物，希望殿下能喜欢。”
青木笑道：“李姑姑有心了，殿下会喜欢的。”
武朝建立才百年多，他们这些人，寿命长，看得多。
而王府下人看着风光，但怎么说也还是下人，爹妈要是疼孩子，能送去当下人？
李如水，青木这些人，基本都是当初战乱中成为孤儿，或者家里养不起，只能寻一条活路。
他们太明白这些作物的作用。
以往在他们眼中，这些皇帝王爷就是天潢贵胃，气派得很，鲜衣怒马，风姿绰约。
和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而誉王殿下没什么架子，平时也平和，他们这些下人倒是过的还好。
但自从去年开始，誉王殿下培育出那些粮食，还特意培育了青牛，一切都不同了。
李如水就是那时候想起了过去，当年战乱，他们一家子倒是能过下去，可惜流民进了县城，抢杀掠夺，多少家庭破碎。
他父母将她和弟弟送走，本来快死了，还好遇到了当初的武王，后来武王成了武皇，天下看起来太平。
不过从那个年代活下来的人都清楚，只是表象罢了，当今登基，也只是相对好一些。
不过高贵的王爷，高贵的培育家，两个身份合一的人，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。
王府的下人从去年起，一有空就从矮门去看王爷的菜园子，野败禾成了稻谷、毒番薯成了甜番薯、白毛草成了雪绒棉、鬼针麻成了青麻。
这一刻，文明的轨迹发生了巨大变化，武朝境内，各地在新种植的作物丰收后，都有了希望。
这个寒冬也能吃饱穿暖。
明州，尽管在中原，但灵气是公平的，也降下了大雪，甚至灵气越是充足的世界，这雪就越大。
上清村中，一些庄稼汉子裹得严严实实，冒着风雪，向着村学走去，不过往年这时候，他们都是在家中，几个人挤在床上取暖，省着碳火，度过寒冬。
村子不大，路上都是熟人，还能唠嗑几句。
“老张啊，你这底子不行啊，慢得跟个驼兽似的。”
“去去去，这雪可得一米，怎么着，你还能雪上飞？”
“嘿嘿，我儿子天赋高，肯定是随老子，说不得我还真能雪上飞。”
说话间，一群人已经到了村学，在门口抖落身上的雪，才快速进了房子，里面烧了火，并不冷，已经有一些人到了。
不过他们都很安静，几个人一起，坐在长条凳子上，只有高处有一个讲师台，盘膝坐着一个青年人。
虽然年轻，但没人敢小瞧，因为这位就是“讲师”，传播农神的智慧。
秦商一直想要彻底收服诸侯留下的势力，但是吧，他派人去，那些人不会真的听。
而陈焕没有提意见，只是要了一批年轻人，给他们讲解如何种植，还有基础的修炼方法，就派去各地指导百姓。
和秦商派去的人待遇不同，各个村子的人听说是农神派人，就特别配合，甚至还专门修了村学。
来到上清村的年轻人叫秦子洲，是秦氏的宗室子弟，陈焕想着这些人就靠着宗室身份吃白食，得发挥一下余热，就带过来统一培训。
当然，也不能打白工，陈焕直接把森罗基地的积分系统搬过来，换成贡献度，积累贡献度可以得到优秀灵兽。
域外小国众多，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，这些宗室子弟当然不会错过。
秦子洲怀揣报复，等到村子里三十几个庄稼主力都到了，就开始讲课：“誉王殿下调查过，上清村温差大，日照足，适合种植雪绒棉，还有黑豆。”
“而番薯也适合种植，此次朝廷派我来，就是教导大家如何种植，等粮食问题解决，再教大家基础的修炼。”
一群汉子不敢说话，只是期翼的看着秦子洲，他们不想听其他人来讲话，但誉王殿下不就是农神吗，农神派人教他们种庄稼，这得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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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子洲时刻记得任务，更想多去几个地方讲课，好拿更多积分，就没有拖沓：“先说番薯，上次收获时候，已经讲过，番薯要带泥储存在无光的地窖中。”
“如果有光会怎么样？就会发芽，番薯变干瘪。”
“等开春气候暖和起来，你们就可以去松地，挖个坑，将小番薯埋进去，地面盖上稻草，等到长芽就拿走稻草。”
“如此再过十天，番薯藤长到两米，就用泥土掩盖藤蔓长叶子的部位。”
秦子洲直接从身后搬出一个长条盆子，里面翠绿的番薯藤长的正好，他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操作：“每半臂长，就埋土。”
“三天后，埋土的位置生根，就可以剪断藤蔓，带着土去种植……”
陈焕就是不知道临时培训出来的讲解员能否合格，才给了实物演示环节，讲解员的贡献度，和当地的产量挂钩，秦子洲还是很尽心的。
百姓也听的认真，这可是农神大人带来的，肯定行。
其实前世种红薯都没这么麻烦，就是把藤蔓直接剪断，就可以种植了，压根儿不需要埋土。
只是陈焕为了保险，增加成活率，才这么吩咐下去。
讲了番薯种植后，秦子洲又拿出一把豆子：“誉王殿下说过，一片土地不能一直种一种粮食，不然会越长越差，还会生虫，所以需要套种。”
“这是黑豆，等番薯开花，就可以给黑豆育种，花谢了就挖出来储存，种植黑豆。”
“十月底收黑豆，黑豆苗烧了埋进土里，增强肥力……”
秦子洲之后又讲了雪绒棉，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：“你们回去和家里人讲，等开春前我还会来再讲一遍。”
“那时候我会带来雪绒棉和黑豆的种子。”
庄稼汉对秦子洲这样满身贵气的人天然充满敬畏，之前都是不敢说话，现在也不敢。
但秦子洲离开时，这些庄稼汉子很统一的行礼，倒是让秦子洲发生在一些变化，他不再只是为了贡献度，而是有了一种责任感。
他们叫誉王殿下农神，叫他们这些讲解员农师。
每个人听课时候，眼中都充满光，那是希望。
而文明意志空间，秦岚再三思考后，终于对秦商说道：“先祖，我不放心农神，您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，我这一次机会随时可以用。”
秦玉雪侧目，他知道秦岚也有遗憾，他有个大儿子，当初不听劝，独自进入大宇宙，后来只有他死去的信息传回来。
没想到秦岚竟然会放弃。
不过她想了想，微微一笑：“先祖，我也一样。”
四人直接达成共识，他们考虑的其实和普通人不一样，在必要时候，别说牺牲普通人，就是亲人也可以。
他们看到的不是陈焕为普通人出力，而是看陈焕未来给武朝带来的变化。
当初秦商统一宇宙诸多文明后，想办法吞并其他文明的历史文化，但是其他文明一直有反抗的想法。
就连武朝原本的那些势力，也有分裂的念头。
重启后的文明，把诸多文明缩放到一个星球上，统一难度更大。
但有了陈焕做的事，那些诸侯留下的势力已经归心，哪怕有部分人负隅顽抗，但他们统领的地区内，百姓等基层成员已经对武朝有了认可。
有了群众支持，这就代表统一的前路更加平坦。
未来，只要陈焕这位农神一直活着，文明就不怕有分裂的风险。
在未来，皇帝换了三次，都平安无事，不过有几位存在，几千年来在民间一直拥有崇高地位，秦旻，旻传说就是其中一位。
哪怕秦玉雪之后，秦川上位，君主立宪制只有君主，社会体制已经完全改变，皇帝不再高高在上，旻传说还是得到人们发自内心的敬仰。
陈焕最近的变化不小，他对培育家又有了新的定义，或者说对自己有了新定义。
他曾经追求的是培育带来的惊喜，这一点如今不会变，但是会增加一点新的追求，比如“责任”。
这个责任并非别人强加，也不是自己非要做，而是一种“意义”。
培育家培育的不仅仅是灵兽，而是去弥补不足，培育出自己心中的“完美”。
完美的文明。
完美的世界。
完美的自己。
但矛盾的是，世界上不存在完美，那就尽量做到完美。
涅盘星因为陈焕之前的出手，还算平静，武朝也因为整个重启都被掌控，也不可能出意外，于是陈焕就在这平和的环境中开始思考。
“修身，齐家，治国，平天下，原来古人早就把道理总结出来，我能做的，就是一步步来，身为培育家，在召唤师的时代，是国之重器，有能力这么做。”
“随着自身能力提升，能做的也越来越多，一步步慢慢来。”
……
因为去年过了个温饱年，第二年春暖时节，老百姓便有力气农忙。
大概是对农神太过信任，春种之时，百姓竟然将大半田地都中了新拨下的作物种子。
其实陈焕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顺利，去年为了推行新作物，他可是让地方官员带着青牛去，特意催熟作物，这才让人愿意种下新作物。
今年却是大家主动。
这还不算，求稳为主的农民竟然还有些人全中了新作物，这简直不可思议。
陈焕上辈子就农村户口，小时候还种过地，对此不是一般的了解，在对新的作物没有全面认知之前，绝不会有农民这么做。
哪怕他爷爷那一辈人无比信任国家，也还是种了老作物。
地方官员也惊奇。
但暗中打探后，听到一个对话，就明白了。
“刘老二，你媳妇儿是怀上了？”
“哪儿能啊，已经有三个娃，不打算生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刘老二笑得眼睛都没了：“去年冬天吃的美美的，长胖了。”
其他人起哄：“哟呵，只听过贴秋膘，抢收粮，往年冬天不死人就是好事，还能长胖，稀罕事儿啊。”
刘老二一脸得意：“去年官老爷让种番薯水稻，我那地里刚遭了灾，只能试试，嘿，锄头那么一挖，怎么着，人头大的番薯，我今儿还没吃完呢！”
“今年我全种农神大人弄出来的新种子。”
说完他显摆的挺了挺肚子，竟然也有个小肚腩。
而他还扛着锄头，前面挂着一个大袋子，这是他前几天听课拿到的新种子。
名字他记得清楚，叫雪绒棉，可以用来做衣服，装被子，他见了农师拿出来的被子，可暖和了，也许今年冬天还能出去走走？
刘老二算是带了个头，一些人想到那香甜的番薯，咬咬牙也决定多种一些。
武朝地域广阔，越是靠近边境，环境越是恶劣，能种一季水稻，番薯本来就是域外植物，这里也能种。
但其他植物就没办法，小麦还在研究阶段，需要等以后，陈焕就先让人种棉花，就是雪绒棉，可以算是经济作物，成熟之后，让朝廷的人去高价收。
在远离边境的中土之上，冬季过后，就瞬间换了个皮肤，彩蝶翩翩，柳绿花红。
这些地方多水，农师讲的课又不一样，水稻六月收割后，可以继续施肥，让它继续长，还能收割第二次，这叫再生稻。
陈焕其实都想过，自己开挂一般的进度，会不会不太好，但想到有饿死的人，干脆不管了。
甚至还“变本加厉”起来。
这天，陈焕直接通过玉牌呼唤秦商，而这位皇帝一来，就轻车熟路的问道：“说吧，这次是需要什么？”
陈焕有点不好意思：“虽然不太好，但是这事也只能十一哥你帮忙。”
“各地的温度变化已经收集完毕，泥土也收集过，但是水域还没勘测，所以……”
秦商揉了揉眉心，说道：“行，最近我难得有空，就给你带过来，不过小弟你这么忙，能吃得消？”
陈焕就笑了：“那么多灵植也不是白吃的，我也一星了，不妨事。”
“小时候太傅授课，我还记得中原大地也只占据整个世界的百分之一，十一哥你想统一世界，基础必须打好。”
“我打算勘测水质后，就将水生草优化，到时候让普通人养豚鼠，水生草和番薯藤都可以喂豚鼠，吃肉才能更强壮，到时候你征兵也才更容易些。”
秦商一愣，没想到小弟是这个主意，他的野心从未隐藏过，不过之前他以为小弟这么做只是心善。
现在看来，他这是在为自己做打算。
于是秦商更加乐意。
陈焕笑而不语，他虽然主要是为了百姓，但是天天使唤一个皇帝，多少不太好，也幸好秦商是个好的。
但长此以往依旧不好，那么就要用到语言的艺术。
秦商就算看透陈焕的话术，也同样能够看到带来的好处，这对于他的目标来说，就是最牢固的根基。
更何况陈焕这个身份，是秦商的亲弟弟，谈感情反而有奇效。
比如才过了两天，秦商就将各地水域的水质样品带来了。
陈焕看出秦商有点疲惫，让他赶紧去休息，而他对各种容器里面的水进行分析，等到忙结束，又是一个多月。
青石趁着陈焕有空，才来汇报：“王爷，各地传信已经汇总，春耕种下的作物长势良好，但一些地方官员掌握木系技能，让作物成长进度提前，反而有所损失。”
陈焕才刚刚将耐寒的水生草搞定，这会儿听到这事，就道：“典型好心办坏事，下次告诉农师，讲课的时候说清楚，这是我专门根据当地环境气候培育，按照流程就好。”
“也不要过分追求产量，免得伤了地力。”
“有损失也不要紧，现在时间还早，他们不是会催生吗，补种就行。”
“对了，吩咐下去，自己想研究也是可以的，但慢慢来，没准当地人能找到更好的方法。”
“是，属下这就去办。”青石离开后，心里想着，他们王爷当得起百姓的夸赞，就是有些忧心，如今王爷在民间的声望太高了，会不会不太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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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关，王府的绣娘熬了几夜，终于收好了线头，她看着这套祭服，露出温和的神色。
青木一直负责王府的各项琐事，算是管家。
他看着这套祭服，也是有些惊艳。
武朝崇武，颜色方面，玄色为贵，在皇室中，除了皇帝使用明黄色，其他人是使用金黄或者金红。
而玄色一般用在礼服上面，祭服就是礼服的一种。
绣娘其实还精通装备制作，并不是普通人，往年王爷的祭服，都是直接从走宫中内务部的账。
只是今年，绣娘特意亲自动手，做了一套版型一模一样的祭服。
只是衣服下摆处，还是有一些不同，有暗金色丝线勾勒的水稻穗、番薯藤和番薯花、还有几种是只有他们王府之人才认识的植物。
有麦子、小米、黑豆。
这都是殿下培育，只是各地的土壤还没运回来，所以没有下发给百姓种植。
陈焕也不是万能，他可以让优化作物的产量，加强抗虫害能力，还可以让作物自己吸收灵气，减少对土地的依赖。
但是最基本的生长条件必须满足，土壤的性质，水源的性质，气温和光照，都需要考虑。
这些都需要专人去各地测量，等到出了结果，才能进行后续布局。
绣娘名李如水，她将祭服取下，叠好，交给青木：“我用了殿下培育的青麻和雪绒棉，殿下说过，这也是未来会交给百姓的作物，希望殿下能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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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从那个年代活下来的人都清楚，只是表象罢了，当今登基，也只是相对好一些。
不过高贵的王爷，高贵的培育家，两个身份合一的人，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。
王府的下人从去年起，一有空就从矮门去看王爷的菜园子，野败禾成了稻谷、毒番薯成了甜番薯、白毛草成了雪绒棉、鬼针麻成了青麻。
这一刻，文明的轨迹发生了巨大变化，武朝境内，各地在新种植的作物丰收后，都有了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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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清村中，一些庄稼汉子裹得严严实实，冒着风雪，向着村学走去，不过往年这时候，他们都是在家中，几个人挤在床上取暖，省着碳火，度过寒冬。
村子不大，路上都是熟人，还能唠嗑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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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嘿，我儿子天赋高，肯定是随老子，说不得我还真能雪上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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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也不能打白工，陈焕直接把森罗基地的积分系统搬过来，换成贡献度，积累贡献度可以得到优秀灵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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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此再过十天，番薯藤长到两米，就用泥土掩盖藤蔓长叶子的部位。”
秦子洲直接从身后搬出一个长条盆子，里面翠绿的番薯藤长的正好，他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操作：“每半臂长，就埋土。”
“三天后，埋土的位置生根，就可以剪断藤蔓，带着土去种植……”
陈焕就是不知道临时培训出来的讲解员能否合格，才给了实物演示环节，讲解员的贡献度，和当地的产量挂钩，秦子洲还是很尽心的。
百姓也听的认真，这可是农神大人带来的，肯定行。
其实前世种红薯都没这么麻烦，就是把藤蔓直接剪断，就可以种植了，压根儿不需要埋土。
只是陈焕为了保险，增加成活率，才这么吩咐下去。
讲了番薯种植后，秦子洲又拿出一把豆子：“誉王殿下说过，一片土地不能一直种一种粮食，不然会越长越差，还会生虫，所以需要套种。”
“这是黑豆，等番薯开花，就可以给黑豆育种，花谢了就挖出来储存，种植黑豆。”
“十月底收黑豆，黑豆苗烧了埋进土里，增强肥力……”
秦子洲之后又讲了雪绒棉，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：“你们回去和家里人讲，等开春前我还会来再讲一遍。”
“那时候我会带来雪绒棉和黑豆的种子。”
庄稼汉对秦子洲这样满身贵气的人天然充满敬畏，之前都是不敢说话，现在也不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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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叫誉王殿下农神，叫他们这些讲解员农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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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直接达成共识，他们考虑的其实和普通人不一样，在必要时候，别说牺牲普通人，就是亲人也可以。
他们看到的不是陈焕为普通人出力，而是看陈焕未来给武朝带来的变化。
当初秦商统一宇宙诸多文明后，想办法吞并其他文明的历史文化，但是其他文明一直有反抗的想法。
就连武朝原本的那些势力，也有分裂的念头。
重启后的文明，把诸多文明缩放到一个星球上，统一难度更大。
但有了陈焕做的事，那些诸侯留下的势力已经归心，哪怕有部分人负隅顽抗，但他们统领的地区内，百姓等基层成员已经对武朝有了认可。
有了群众支持，这就代表统一的前路更加平坦。
未来，只要陈焕这位农神一直活着，文明就不怕有分裂的风险。
在未来，皇帝换了三次，都平安无事，不过有几位存在，几千年来在民间一直拥有崇高地位，秦旻，旻传说就是其中一位。
哪怕秦玉雪之后，秦川上位，君主立宪制只有君主，社会体制已经完全改变，皇帝不再高高在上，旻传说还是得到人们发自内心的敬仰。
陈焕最近的变化不小，他对培育家又有了新的定义，或者说对自己有了新定义。
他曾经追求的是培育带来的惊喜，这一点如今不会变，但是会增加一点新的追求，比如“责任”。
这个责任并非别人强加，也不是自己非要做，而是一种“意义”。
培育家培育的不仅仅是灵兽，而是去弥补不足，培育出自己心中的“完美”。
完美的文明。
完美的世界。
完美的自己。
但矛盾的是，世界上不存在完美，那就尽量做到完美。
涅盘星因为陈焕之前的出手，还算平静，武朝也因为整个重启都被掌控，也不可能出意外，于是陈焕就在这平和的环境中开始思考。
“修身，齐家，治国，平天下，原来古人早就把道理总结出来，我能做的，就是一步步来，身为培育家，在召唤师的时代，是国之重器，有能力这么做。”
“随着自身能力提升，能做的也越来越多，一步步慢慢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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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对农神太过信任，春种之时，百姓竟然将大半田地都中了新拨下的作物种子。
其实陈焕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顺利，去年为了推行新作物，他可是让地方官员带着青牛去，特意催熟作物，这才让人愿意种下新作物。
今年却是大家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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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人起哄：“哟呵，只听过贴秋膘，抢收粮，往年冬天不死人就是好事，还能长胖，稀罕事儿啊。”
刘老二一脸得意：“去年官老爷让种番薯水稻，我那地里刚遭了灾，只能试试，嘿，锄头那么一挖，怎么着，人头大的番薯，我今儿还没吃完呢！”
“今年我全种农神大人弄出来的新种子。”
说完他显摆的挺了挺肚子，竟然也有个小肚腩。
而他还扛着锄头，前面挂着一个大袋子，这是他前几天听课拿到的新种子。
名字他记得清楚，叫雪绒棉，可以用来做衣服，装被子，他见了农师拿出来的被子，可暖和了，也许今年冬天还能出去走走？
刘老二算是带了个头，一些人想到那香甜的番薯，咬咬牙也决定多种一些。
武朝地域广阔，越是靠近边境，环境越是恶劣，能种一季水稻，番薯本来就是域外植物，这里也能种。
但其他植物就没办法，小麦还在研究阶段，需要等以后，陈焕就先让人种棉花，就是雪绒棉，可以算是经济作物，成熟之后，让朝廷的人去高价收。
在远离边境的中土之上，冬季过后，就瞬间换了个皮肤，彩蝶翩翩，柳绿花红。
这些地方多水，农师讲的课又不一样，水稻六月收割后，可以继续施肥，让它继续长，还能收割第二次，这叫再生稻。
陈焕其实都想过，自己开挂一般的进度，会不会不太好，但想到有饿死的人，干脆不管了。
甚至还“变本加厉”起来。
这天，陈焕直接通过玉牌呼唤秦商，而这位皇帝一来，就轻车熟路的问道：“说吧，这次是需要什么？”
陈焕有点不好意思：“虽然不太好，但是这事也只能十一哥你帮忙。”
“各地的温度变化已经收集完毕，泥土也收集过，但是水域还没勘测，所以……”
秦商揉了揉眉心，说道：“行，最近我难得有空，就给你带过来，不过小弟你这么忙，能吃得消？”
陈焕就笑了：“那么多灵植也不是白吃的，我也一星了，不妨事。”
“小时候太傅授课，我还记得中原大地也只占据整个世界的百分之一，十一哥你想统一世界，基础必须打好。”
“我打算勘测水质后，就将水生草优化，到时候让普通人养豚鼠，水生草和番薯藤都可以喂豚鼠，吃肉才能更强壮，到时候你征兵也才更容易些。”
秦商一愣，没想到小弟是这个主意，他的野心从未隐藏过，不过之前他以为小弟这么做只是心善。
现在看来，他这是在为自己做打算。
于是秦商更加乐意。
陈焕笑而不语，他虽然主要是为了百姓，但是天天使唤一个皇帝，多少不太好，也幸好秦商是个好的。
但长此以往依旧不好，那么就要用到语言的艺术。
秦商就算看透陈焕的话术，也同样能够看到带来的好处，这对于他的目标来说，就是最牢固的根基。
更何况陈焕这个身份，是秦商的亲弟弟，谈感情反而有奇效。
比如才过了两天，秦商就将各地水域的水质样品带来了。
陈焕看出秦商有点疲惫，让他赶紧去休息，而他对各种容器里面的水进行分析，等到忙结束，又是一个多月。
青石趁着陈焕有空，才来汇报：“王爷，各地传信已经汇总，春耕种下的作物长势良好，但一些地方官员掌握木系技能，让作物成长进度提前，反而有所损失。”
陈焕才刚刚将耐寒的水生草搞定，这会儿听到这事，就道：“典型好心办坏事，下次告诉农师，讲课的时候说清楚，这是我专门根据当地环境气候培育，按照流程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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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损失也不要紧，现在时间还早，他们不是会催生吗，补种就行。”
“对了，吩咐下去，自己想研究也是可以的，但慢慢来，没准当地人能找到更好的方法。”
“是，属下这就去办。”青石离开后，心里想着，他们王爷当得起百姓的夸赞，就是有些忧心，如今王爷在民间的声望太高了，会不会不太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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