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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情中文网 www.yanqingzw.com,恩雅,你在天堂还好吗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恩雅、心怡在中山路的一家麦当劳餐厅,用完晚饭时,还不到八点钟。心怡赖着不走,也不许恩雅走。好在餐厅人不多,有好多空位。心怡打开话匣子,滔滔不绝的胡侃,想到什么扯什么。这也正中恩雅下怀,虽然心怡有些话,并不对她的胃口,但她只装着听就行了,她可以走神,想其他的,或者什么也不想,只是静静的、傻傻的坐着。

    到九点钟时,心怡哈欠连连。

    “不行,我得回家睡觉了。”她又打了一个哈欠,慵懒的说。

    恩雅很奇怪心怡哪儿来的这么多瞌睡,她调侃的说:“心宽体胖这个成语,我总觉得那个胖,应该念做pang,形容的就是你这种人。不是吗?心放宽了,胃口就好,睡觉也好,想不胖都难呢!”

    深深的困意包裹着心怡,她昏昏沉沉、含混不清的嘟噜道:“管你说的是个什么鬼!”她不稳的站起身,不稳的迈着步子,像个醉汉。恩雅对她含笑的摇摇头,扶着她,向外走去。走出门外,冷冷的夜风一吹,心怡一个哆嗦,睡意被赶走了不少。她拉紧衣领,缩了缩脖子,一副不胜寒冷的模样。她们走到街边,正好一辆空的出租车驶来。心怡跳着脚,摆着手,大呼小叫。

    “出租车!出租车!停车!”

    出租车在她们面前戛然而止。心怡拉开副驾驶的车门,正要钻进去。恩雅静静的站着,拂拭了一下被风吹到额前的一缕头发。

    “你先坐车走吧,我想一个人散散步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吧。”心怡说,她坐上车后,叽咕了一句,恩雅也没听清到底是什么内容。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后,隔着车窗,她们两个互相道别,车子嗡嗡的发动,很快的绝尘而去。

    恩雅独自的在街上走着,她尽量的放慢脚步,尽可能的延长在路上的时间。她不想太早的回到那个家。人行道上人不是太多,她闲散的、漫不经心的踩着一块又一块方砖。她走过了几条街道,前面有个十字路口,经过路口,再向前走不了几步,就该拐入那条通往那家的小巷了。她停下脚步,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,快十点半了。看完了时间,她下意识的怔怔的盯着手机屏看了几秒钟,没有未接电话,没有未读短信,这个万家团圆的佳节,没有一个人记挂她、惦念她、在乎她。立刻的,一种落寞的、凄哀的、悲凉的感觉紧紧抓住了她。别的人也就罢了,可是那个该死的刘慕云!他太过分了!想想以前,其实也就是一星期前,他每天都要跟她煲电话粥,有时长达两小时,还有那每天几十条的肉麻兮兮、甜言蜜语的短信。那时是多么的不同啊!然而岁月悠忽,往事已矣!

    夜在一点点的加深,寒意也在一点点的加深。她裹紧了衣裳,加快脚步。管他们散不散吧,管他们欢不欢迎她,她想赶快到的回去。走到十字路口时,正好红灯亮了。她停下,等待着。绿灯再亮时,她娇小而单薄的身影,在苍茫的夜雾中,行色匆匆的穿过马路,疾步如飞的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到了家门口,她停下脚步,拉开背包,摸索着拿出了钥匙,借着路灯朦胧的灯光,她俯下头找寻着锁眼,准备开门。这时,突然的,一个喑哑的、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“恩雅!”

    恩雅吃了一惊,谁在叫她?她转身向身后望望,萧瑟而冰凉的夜风,正对她扫来。寂静而冷清的街道,不见一个人。她顿觉毛骨悚然,背脊上一股深深的寒意窜起。她颤抖着手,慌乱的、紧张的、急急的把钥匙插进锁孔。一只手,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,温热的、有力的、阻止的盖在了恩雅转动钥匙的的手上。恩雅浑身掠过一阵惊颤,恐惧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“恩雅,是我。”那个声音在耳畔响着,低柔而清晰。

    这次恩雅听出来了,是大哥希尧。她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走吧,咱们谈一谈。”希尧低低的说着,紧紧的攥着恩雅的手,不由分说的拉起就走。恩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,被动的由他拉着走了几步。她陡的想起来钥匙还在门锁上插着。

    “大哥,我的钥匙。”她说着抽回自己的手,折回去把钥匙拔下来,装回包内。回转身来,她发现希尧正定定的等着她,定定的望着她。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与困惑,她迎着他走去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夜风起,恩雅觉得凉透了,她不自觉得抱紧了双臂。希尧连忙的脱下外套,为恩雅披上。恩雅过意不去,本想推让一番。可她软化在希尧那充满温柔与怜惜的注视之下,她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。披着他的衣裳,有股烟草味,扑鼻而来。她很奇怪的嗅着,很奇怪的想。大哥竟也抽烟,印象中,好像没有见过他抽烟。

    “外边冷,咱们坐车里吧。”

    希尧这样一说,恩雅才注意到他的那辆白色的轿车,就停在门口几米远处的路边。那么,刚才他就应该是坐在车里的吧,难怪没有看到他,还以为见了鬼呢!她一面胡乱的想着,一面的跟着希尧走向车子。

    恩雅坐进了车内,车子中有着明显的烟味,但不是很浓很刺鼻,她猜想他一定抽了不少支,只是由于开着车窗的缘故,气味被涌入的风吹淡了很多。她不安的皱拢了眉毛,不安的把眼光转向正坐在驾驶座上的希尧。她此时正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。

    “大哥,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?佳琪走了吗?”

    “她回去了。送她回来后,我看你没有回家,就坐在这儿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等我?”恩雅错愕的说。

    “是,我在等你。”他说着,伸手去取驾驶台上的一包烟,刚碰到烟盒,他好像想到了什么,停顿了一下,目光移向了恩雅,把手慢慢的缩了回来。忽而的,他又扭过身去,他摁着车窗上的一个按钮,车窗玻璃缓缓的上升,渐渐的合严了。车子内一下子暖和了好多。

    恩雅不说话了,静静的看着希尧,希尧关上车窗后,转回头来,若有所思的回视着她,一时间,他们都默默无言,好安静,仿佛空气都凝滞了。

    “大哥,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?”恩雅轻声的问,打破了沉默。

    希尧无语,思索了几秒钟,然后,他重重的点头,重重的道:“是!”

    “是谁呢?是什么时候?”恩雅不由的接着问。

    希尧沉吟了一会儿,他答非所问的说:“恩雅,你是过了年才住过来的吧,算算时间也有大半年了。”

    恩雅一时懵了,搞不懂他何以这样说,但稍加思索,她自以为弄懂了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原来有这么久了,你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,瞒的是密不通风。我猜,我的这位新大嫂一定是长的花容月貌、倾国倾城。大哥,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咱们见识一下,一睹芳容。”

    希尧半晌都无语,他直勾勾的凝视着恩雅。恩雅心里有些发毛,她讷讷的、结舌的说:“大哥,我……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?”她吸了口气,想了想,再说下去,“是姨妈不许吗?你是不是很左右为难,痛楚万分。”

    他闭了一下眼睛,痛苦的把头一点,声音沙哑的说: “是的,我很为难,很痛楚!”他叹了声气,又说,“有个问题,我得更正一下,我是深深的迷恋上了一个女孩,但我不是移情别恋。我和佳琪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恋情,我们是父母之命。在迷恋上那个女孩之前,我对佳琪谈不上喜欢,也谈不上不喜欢。但她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,除此之外,我没有更好的选择,也不想去做别的选择。然而迷恋上那个女孩之后,我没有办法再欣然的接受命运强加给我的、长辈强加给我的这一切了。为此,我苦恼过、挣扎过、压抑过、矛盾过。可是……”他摇了摇头,说不下去了,余下的话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    恩雅听了很是动容,带着深深的同情,她努力的想找一些话来安慰他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希尧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,他的身体乏力的、泄气的深深陷在座椅内,他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,他的声音也软弱无力的很,颓废丧气的很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?就是在我的犹豫与彷徨中,那个女孩,那个让我醉心不已的女孩,她交了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她这么轻易的就变了心,大哥又何苦一往情深?”恩雅嘴快的说。

    “她怎是那样不堪的女孩?”他急切的为她辩护,“我的这一番情意,她压根就不知晓。不处理好我和佳琪的事情,我没有资格追求她,也不想打扰她,她纯洁而美好,单纯而善良,我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。”

    恩雅瞠目结舌,惊讶的无以复加。好半天,她稍微理清了一些头绪,她激动的说:“大哥,你疯了吗?就算对你用情很深的佳琪肯对你放手,就算姨妈不横加阻挠,你就能称心如意吗?说不定,你解决完这所有的问题,回过头来,那个女孩仍甜甜蜜蜜的和别人在一起,或者,已嫁作他人妇。那么,你预备怎么办,横刀夺爱,做个不光彩的第三者吗?更糟糕的是,恐怕你连第三者也做不成,人家压根就不理睬你呢?”她喘了口气,又说下去,“再或者说,在你的强烈的攻势下,她移情于你。但这样三心二意、水性杨花、轻浮随性的女孩怎能算得上你所谓的纯洁、美好、单纯、善良!”

    她的这番话说的是头头是道,字字句句都像警钟敲打着希尧。他昏乱而紧张,焦躁而不安,他摇摇头,沙嘎的、口齿不清的喃喃道:“不要这么说吧,恩雅,安于既定的生活,就一定是对吗?想要冲破藩篱,追求自己的幸福,就一定是离经叛道,罪不可赦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。”恩雅轻声的说,“我认为问题的关键是,做任何事首要的是不要妨碍、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
    希尧深深的沉入自身的苦恼与痛楚中,好久,他都那样沮丧的坐着,一动不动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恩雅也发了好一阵的呆,对希尧口中的那个女孩,她充满了强烈的好奇,但显而易见的,他不愿多谈,更不想公开她的身份。她怔怔的思索着,一个按耐不住,她张口说:“大哥,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?一定很完美无瑕吧!”

    希尧似乎来了精神,他坐直了身子,唇边带着个柔和如梦的笑,他低声的说:“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在外人看来,皆是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。也许她在别人眼中不足一提,但在我心中,她是一块宝,一块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。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,弱水三千,我只取一瓢饮。”他转过头来,眼光移到了恩雅的脸上,“恩雅,你不是也一样吗?在某个人的心中,你是唯一,也是全部。”

    恩雅心头一沉,感到伤口被触痛了。有那么一阵子,她很想说出实情来,把积压在心头的苦与痛和盘托出,但一个转念,她把几乎就要涌出喉咙的话咽了回去。她不能像个祥林嫂似的,逢人哭诉自己的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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